第11章 隱情

    “還不是都得怪這畜生？”

    老人怒氣衝衝的看著張偉，恨聲道:“我早就勸過他，做人留線，莫要把事情做絕了，哪怕不是為了積德行善，也得給自己想想後路，樣都是人，真把人往死路上逼，你再有權再有錢又有什麼用？人家想要你的命也沒你想的那麼難！可是，他永遠都不聽，錢已經矇住了他的眼！”

    張偉被老人罵的愣愣的，不解道:“我承認我是對不起您，可，這怎麼又和我有關？”

    “我能變成這個樣子和你相見，別人難道就不能變成這樣子回來找你嗎？”

    老人怒道:“真是我的好兒子，你難道忘了三年前的程家父子了嗎？”

    提到程家父子，縱是張偉也下子沉默了下去。

    張歆雅沒她老舅那麼好的定性，再追問，老人才終於說起了樁舊事。

    他口的程家父子，孩子叫程毅，父親叫程二蛋。

    這對父子是晉西北個小縣城裡的，程毅早早出來打工，後來掙了點錢就準備做買賣，奈何命裡沒那根蒿子，賠的幹二淨，偏偏他還不甘心，就動了借高利貸的心思，正巧那些年張偉就是從事這個營生的，來二去，這二人搭上了線。

    程毅從張偉那裡借了錢之後，也不知聽了誰的蠱惑，轉頭又跑去投資比特幣去了，後來比特幣跌破到最低，挖礦賠本賠到尿血，沒了辦法只能灰頭土臉的再去打工。

    可惜，他借的是高利貸，利滾利，哪怕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還上了本錢，最後剩下的利息也讓他絕望。

    那時候，老人就曾勸過張偉，本錢收回來就行，對方也確實被他逼的家徒四壁了，沒必要把人逼上絕路，張偉不聽，找了幫社會流氓去催債，天天催，月月催，甚至……使用了些不好的手段，那程毅也是個內心比較脆弱的主兒，受不住逼迫，念之差跳進了汾河，連屍體都沒找到！

    事情到了這裡還不算完，程毅死了，他爸程二蛋找上了張偉，張偉那時也自知理虧，哪敢見這人？只能處處躲避。

    這程二蛋大字不識個，就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，根本不懂那麼多道道，也不知道通過其他途徑來解決事情，兒子死，萬念俱灰，只剩下了尋死條路走，於是頭撞死在了張偉家門前。

    這事情鬧出來以後，張偉費了很大勁才總算脫了干係，但也讓他心有餘悸，從那以後就洗手再不放高利貸了，程二蛋的後事也好好料理了，不過火化以後，人家那邊的親戚壓根兒就不接骨灰，反而把骨灰全潑在了他家門上。

    張偉也不敢聲張，只能忍氣吞聲了。

    老人垂著頭，說起這些痛心疾首，其實這些事還真不好說對錯，但兩條人命撂在那是實打實的，任誰聽了都得嘆息聲，老人心地善良，直覺得這件事情造了太大的孽，是他生的兒子，他也有罪，直都沒忘記，尤其是程二蛋撞死在門前的樣子，晚上閉上眼就會浮現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