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3章 君子儒風

    段君衡想不明白, 或許歸咎於天道之不可逆, 又或者，皆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
    但這不重要了, 段君衡揚手灑落遍地的飛灰，毅然道:“我輩求長生, 修至道，正是為了護佑天下蒼生出力，豈能因為懼怕惹禍上身，而違背良心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如何向師門交代？”祁龍軒試著問道，心中不由對他肅然起敬，更確信了霽無瑕所說的，他是五相的善念化身，善良是他的天性，是銘刻在骨子裡的。

    段君衡冷冷一笑, 道:“我據實稟告，相信以海閣的立場, 亦會支持我這樣做的，何況我是海閣的少主，頂多也就受些責罰, 難道他們還能殺了我不成？”

    “倒也是。”祁龍軒點頭贊同，是自己多慮了。

    言盡此處，兩人皆已無話可說, 蘇君衡緩了一下，問道:“聽說你是葉雲飛的孩子？”

    祁龍軒澀笑了下，點了下頭。

    “那為何會和妖皇扯到一塊，還學了魔族的功法？”段君衡忍不住好奇。

    祁龍軒瞥了他一眼，沒好氣道:“段師兄，咱能不能給我留點隱私？”

    段君衡只得作罷，悵然嘆了一聲，道:“如此年紀就已經修煉至元嬰期，與你相比，我確是遠遠不如的，如果可以, 我真不希望與你為敵。”

    祁龍軒詢目看來，訕笑道:“這話說的，你沒得選嗎？”

    段君衡沒有回答，沉默了下, 問道:“闖入魔流海偷走魔鯨不化骨的人，是你吧？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祁龍軒無言以對, 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從哪得知了，再解釋也是欲蓋彌彰，索性不發一言，當做默認了。

    “無論是站在海閣的立場，還是因你而變成殭屍的靈兒師妹，你我這輩子，都不可能再有像今天這樣，飲酒談心的機會了，喝了這壺酒，下次再見面，咱就是敵人了。”

    段君衡說著將酒壺舉起，與祁龍軒碰了下，兩人一飲而盡，將曾經的那些美好記憶嚥進了肚子裡，沉默著不發一言，但堵抑在心頭的沉重，千頭萬緒，難以平復。

    無聲的訣別，散入冷夜風中。

    段君衡站起身，正欲離開，突然腳步一頓，似乎想起了什麼，低低道了句:“對人好點，不要辜負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