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1章 拘引戰魂

    城樓之上死屍伏地，血流不止，戰場上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，充斥在空氣中，刺鼻難聞。

    令人作嘔的氣息，卻是野狗與鷹鷲最渴望的美味，負責清點戰場的將官，拿著長槍踩在遍地的屍骨上，翻挑著戰死的將士，有的還未斷氣，被刺破肚子的x子流了一地，嘴巴像鯉魚一樣的張合，將官嘆息一聲，直接給了他一刀，結束了他痛苦的生命。

    有的屍體上好幾個箭頭還在，但鮮血已經凝固了，士兵們直接將箭矢拔出回收，任由屍體無人收拾，那斷了長槍依然握在屍體的手裡。

    而在這群戰死的人中，還有一些稚氣的面孔，身上連像樣的軍甲都沒有，顯然是從流民中抽調的新兵營。

    把沒有訓練的士兵帶進戰場，等於把他們投入死亡，但明知是死，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。

    他戰死了，留在城中的家眷至少還能拿到一筆微薄的撫卹金，總比城破後淪為任人宰割的牲畜強。

    這是戰爭，血腥與殘酷就是它的本色。

    清理工作一直持續到了這天深夜，除了挖坑掩埋屍體外，還負責尋找倖存者，清點傷亡狀況，收集軍械、輜重等，發現本方傷兵便拉回救治，發現對方傷兵，興奮的補上幾刀，直接砍下首級回去請賞。

    或許明天、後天，這裡又將多出幾萬具的屍體。

    陰風開始怒嚎，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，漸漸，沒入沉重的夜色。

    戰爭，終於是暫時結束了。

    但睡夢中，祁龍軒的靈魂，依舊還在惶恐與不安中顫瑟。

    悽慘的嘶喊聲響徹天地，千軍萬馬的激烈交鋒，激盪著血腥的氣性，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，嗜血殺性互相傳染，互相激勵，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。

    空中箭矢狂飛，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，紛紛劃破晴空，不斷有兵士中箭倒地，那攻城的吐蕃兵剛登上城牆，即刻被數名唐軍蜂擁持刃迎上，劈砍著從城上掉落。

    然後，他夢見城破了，大批的吐蕃軍隊攻入城中，如虎入羊群般肆意搶掠殺戮，他保護著虞桑雪在城中突圍，殺得雙目猩紅，整個身體中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。

    “殺！！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