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問三九 作品

第122章 第122章;我想你們恨我,不想……

    陶淮南吸了吸鼻子,遲騁不是第一次叫他“小孩兒”,但切切實實這是第一次自稱“小哥”。

    “那時候我也小,很多該我想到的事沒想到,心裡只有恨。”遲騁說。

    陶淮南伸手去捂他的嘴,不讓他繼續說了:“小哥……你別這麼說。”

    遲騁親了親他的手心,拿開他的手:“我差點就沒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還是搖頭,說:“不會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為什麼非得讓我走?”遲騁看著他問,“是怕我攔著你?”

    他言語間始終還算平靜,可陶淮南就是能聽出壓著的情緒來。

    “我們不說這個了行麼?”陶淮南帶了鼻音,朝著遲騁的方向問,“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說,”遲騁沒答應,“我想聽。”

    房間裡明明很冷,陶淮南也覺得冷,可現在他卻出了層汗,薄薄地附著在後背上,顯得他脆弱。

    陶淮南抿著唇,這樣的遲騁讓他難過。

    開口先否認了上次遲騁的話,或者說只否認了一半:“我那時候……沒有想死,我想好好活著。”

    遲騁沒出聲,陶淮南又說:“我會很積極地治療,我愛你,我愛曉東,你們把我放在手心裡捧到那麼大,不是為了讓我去死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說的是真話,可遲騁就是能從他的話裡挑出核心,問他:“如果沒治好呢?”

    他問完這句陶淮南就說不出話了。

    遲騁的頭稍微歪著一點,像是不解,問陶淮南:“聽不見就不當我小狗了嗎?”

    陶淮南心都快碎了。鼻子酸得發疼,忍過那陣湧上來的情緒,陶淮南說:“那樣的小狗……除了‘我愛你’,什麼都不會說了。不會說話,不能交流,變成了一個封閉的動物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就該被拋棄嗎?”遲騁擰著眉,帶著些偏執地繼續問,“不說話不交流,不也是我的狗麼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陶淮南抱著他,貼著他的側臉,連聲說著,“是你的狗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那麼活著,非要攆走我幹什麼?”遲騁依然在問,“我像個傻子一樣真走了,你死了我就不疼了?”

    遲騁每一句都是認真地在發問,不帶半點嘲諷的意思。他現在就像個孩子,執著地想要個答案。

    陶淮南把眼睛貼在遲騁肩膀上,『潮』溼的熱意染在他們之間。陶淮南說:“要真有一天徹底治不好了,我那時候希望你們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