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問三九 作品

第89章 第89章;你有……你現在有談………

    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,凡果從窗臺上跳下來去開門。

    門口站著陶淮南,凡果“嗨”了聲,打招呼:“小哥來啦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小哥,”陶淮南有點無奈地又強調了一次,“你叫我點別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不是遲哥弟弟嘛,你又比我大我只能叫小哥,”凡果笑嘻嘻地說,“那要不我叫你南南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說:“都行,你不叫小哥就行,我聽著不得勁。”

    “為啥不得勁?”凡果在身後又關上門,重新回窗臺上坐著,“你不也這麼叫遲哥?”

    這麼些天了,陶淮南跟他也熟了,這會兒沒再編別的,只笑著說:“就是因為我這麼叫,所以你每次一這麼叫我總覺得在叫他。”

    這是遲騁的房間,陶淮南是來找他的。可遲騁不說話,凡果又太能說,導致陶淮南來了之後跟遲騁話沒說上一句,倒是跟凡果聊了半天。

    倆人你一句我一句,說的都是不搭邊的廢話。

    遲騁打斜隨意地側躺在床上,胳膊拄著腦袋,閉著眼。

    陶淮南時不時往他那邊睨一眼,再轉回來接著回答問題。

    “你老看遲哥幹什麼?”凡果說,“你又看不見。”

    “哎你這嘴,”郭一鳴說他,“你說話之前過過腦子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笑著擺擺手,說“沒關係”。

    遲騁眼睛睜開看了一眼,陶淮南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,問:“小哥你睡著了麼?”

    “這是真看不著啊,”凡果笑著說,“他睜著眼呢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陶淮南只能又笑了下,“我以為睡著了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在他們屋坐了半個下午,遲騁後來真睡著了,郭一鳴也睡著了,只剩下凡果還在活力滿滿地說話。

    陶淮南也陪不下去了,在心裡嘆了口氣,站起來說:“我先回去了,你要不也睡會兒?”

    “你也睡覺?你們白天都能睡著,我白天從來不睡覺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『摸』到遙控器,把空調出風口定在上方,不讓它來回擺著吹,然後跟凡果說了再見,回了自己房間。

    陶淮南想跟遲騁說的話沒說成,遲騁從頭到尾沒出過聲,屋裡又一直有別人。陶淮南趴在自己床上,把臉埋在枕頭裡。

    他一閉上眼睛就是遲騁那幾句話,熟得在心裡都能背了,每想一次心臟都攥緊著疼一次。

    遲騁一口一個“弟弟”,這詞聽著親近,可是在他們倆之間,這是最遠的一個詞。

    他們身上綁著很多很多層關係,“兄弟”反而是最遠的一層。他們要是一直以來只是兄弟,那一切都簡單多了。

    小哥沒給他留路,把他所有的遮羞布都撕了,沒給他留丁點體面,把他的所有失控、貪婪、都擺在空氣中。陶淮南就像一攤掛著腐肉的骨頭,被陽光一曬就燒灼著,疼得透不過氣。

    陶淮南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,一遍一遍循環著放一條音頻,他想把自己和那聲音貼得更近,想……抱他。

    遲騁他們訂了第二天清早的動車票,要先坐火車到另外一個城市,再倒個車。飛機實在等不起了,雨下個沒完,再這麼等下去那邊的項目真涼了。

    陶淮南沒再有什麼跟遲騁單獨相處的機會,網修好了之後他們仨一直在忙,開著視頻研究方案,視頻那邊的人一直在暴躁地發火。

    凡果連連說著“明天就回明天就回”。

    陶淮南來了幾次,在門口都能聽到裡面的聲音,裡面忙成那樣,他沒有敲門打擾。

    那一宿陶淮南沒能睡著,外面一直下著雨,讓安靜房間裡的人顯得更寂寥。

    曉東起得很早,要送遲騁他們去火車站。昨天已經提前拿了車鑰匙,今天一起來就得把他們送走。

    遲騁回去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著了,陶曉東說:“我十月去北京有展。”

    “十月我可能不在北京,”遲騁被他哥搭著肩膀,笑著說,“要出去兩個月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不管,反正過年你得回家。”陶曉東把他東西放進後備箱,跟他說,“你不回家我就鬧了。”

    遲騁坐進副駕,沒說話,只是笑著。

    夏天亮得早,五點的時間,外面已經很亮了。空氣裡帶著股清涼,很舒服的溫度。

    凡果還沒太睡醒,昨晚他們兩點多才睡,這會兒一上車就閉著眼睛要睡著了。

    盲杖敲在臺階上,“梆梆”的聲音遠遠地響起來,有人從樓裡出來,下了臺階朝他們這邊走。走得有點著急,聽見車打火了喊了聲“曉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