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、第45章

    熱烈地一起鼓掌。

    秦則鈺很殷勤地過去把那隻死不瞑目的山雞撿了起來,顧澤之的這一箭極準,山雞身上沒濺出多少血珠,尾羽更是完好無損。

    秦則鈺暗道:這顧三公子明明眼神挺好的啊,怎麼會眼瞎地看上他三姐呢。哎,估計他是不知道三姐打人很痛,自己可千萬不能告訴他!

    顧澤之笑吟吟地對秦氿道:“走,我們做毽子去。”

    這一刻,不知怎麼的,秦則鈺和顧瑧都覺得顧澤之說的“我們”不包括他倆,而且,他們的存在似乎彷彿好像有點礙眼。

    一定是錯覺!

    既然打到了山雞,他們就出了山林。

    服侍顧瑧的內侍和宮女都在外面等得望眼欲穿了,見他們安然回來了,都鬆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顧澤之說要做毽子,就真的做起了毽子來,他親自從山雞身上取下了幾片尾羽,然後仔細修剪起來。

    秦氿帶著秦則鈺在獵臺附近的涼棚裡搭好烤架,又吩咐宮人把取下尾翼後的山雞清冼乾淨,拿去烤了。等香噴噴的烤山雞熟了的時候,顧澤之的那隻毽子也做完了。

    “給。”

    顧澤之把毽子遞給了秦氿。

    這隻毽子選取了那隻山雞身上最漂亮的幾根尾羽,那長長的彩羽向四面垂下,宛如一朵怒放的鳳尾花,風一吹,幾根羽毛微微晃動著,閃著絢麗的光輝,格外漂亮。

    秦則鈺慫恿道:“三姐,你來試試!”

    秦氿也是躍躍欲試,把毽子往上一拋,然後用右腳去盤毽子……

    毽子飛起,又落下,她準確地踢中了毽子,下一瞬,那毽子就被她踢了出去,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,好似一隻展翅而去的鳥兒似的,最後掛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。

    “啊哈哈哈!”

    秦則鈺捧腹大笑,毫不掩飾神色間的嘲笑。

    秦氿: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熊孩子就是欠揍!秦氿下意識地去摸腰側的鞭子,才握住鞭柄,就聽顧澤之含笑道:“踢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顧澤之抬手把掛在樹梢上的那隻毽子取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秦則鈺的眼睛霎時瞪得老大。這顧澤之果然是眼睛被糊住了!

    秦則鈺也看到了秦氿的手已經抓在了鞭柄上,識趣地誇道:“三姐踢得真好,又準又有勁!”

    秦氿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,被這兩人誇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。自家的熊孩子也就罷了,顧澤之這是……在無事獻殷勤嗎?!

    當她從顧澤之手裡接過那隻毽子時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:對了,帕子還沒還!

    秦氿扼腕地抿了下嘴,真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一下,她又忘帶帕子了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前方的獵場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,就見一隊百人的禁軍將士從獵場出來了,與此同時,另一支禁軍將士與他們交錯而過,進了獵場。

    現在是禁軍交班的時刻。

    秦氿看著那隊消失在山林中的禁軍,隨口問道:“我記得今晚要夜獵吧?”

    “對啊。”秦則鈺為了表現自己,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,“這是大祁朝自建朝起就立下的規矩,因為□□皇帝說了,我大祁朝是馬背上打的天下,所有顧氏子弟都不能忘本,必須能騎善射,方能保家衛國……”

    秦則鈺起初還說得一本正經,說著說著,他就原形畢露了,聳聳肩道:“不過,三姐,你知道這麼多沒用,反正你肯定去不了,只能在屋裡睡大覺!”

    秦氿的回應是,直接把手裡的毽子朝熊孩子的腦袋丟了過去……

    不過,秦則鈺猜錯了。

    當晚夜獵開始後,衛皇后就讓秦氿也一起進獵場。

    秦氿誠實地說道:“姨母,我不會騎馬。”

    她只能騎在踏晴背上慢悠悠地踱上幾步而已,根本不能算會騎馬。

    衛皇后理所當然地笑道:“有澤之在。”

    秦氿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,她會不會騎馬跟金大腿有什麼關係。

    “姨母,我也要去!”秦則鈺興沖沖地湊了過來,覺得既然秦氿這麼個半點不通騎射的三腳貓能去,那麼他也能去吧!

    “一邊待著去!”秦則寧拎起小屁孩的後領就往顧瑧那邊一丟,意思是小孩就該有小孩的樣子。

    秦則鈺:“……”

    在秦則鈺和顧瑧可憐巴巴的眼神中,眾人簇擁著帝后進了獵場。

    現在夜幕已經降下,星月高高地懸於夜空,下方一支支火把照亮了周圍的山林,亮如白晝。

    進了獵場後不久,皇帝就拉著馬繩停下了,朗聲道:“夜獵乃以獵講武,亦是以武會友。我大祁

    是在馬背上打出來的天下,眾卿亦不該忘本!”

    “今日夜獵,眾卿且大展身手,讓朕看看我大祁男兒是如何驍勇善戰,今日最先獵獲野熊者,是為夜獵之魁首,朕重重有賞!”

    那些勳貴子弟一個個都是熱血沸騰,齊聲領命,跟著就策馬往山林深處策馬而去,隆隆的馬蹄聲漸漸遠去……

    皇帝的周圍一下子變得空曠了不少。

    秦氿有自知之明,乖乖地跟在聖駕旁。

    顧澤之同樣也沒走,似乎沒打算參加今晚的夜獵。

    衛皇后看著顧澤之,含笑道:“澤之,小氿不會騎馬,你可要多照應她幾分。”

    秦氿正望著秦則寧離開的方向,聽到衛皇后這句話,連忙收回了視線,賣乖地對著顧澤之直笑。

    她這一笑看在衛皇后的眼裡,就是外甥女對顧澤之是真心喜歡。

    衛皇后來回看著這二人,雖然顧澤之是比外甥女大了幾歲,不過年紀大些會疼人,她越看顧澤之越是滿意,覺得這門婚事有譜。

    在短暫的停留後,皇帝繼續策馬往前,顧澤之與皇帝並騎,踏著月色往山林深處行去。

    後方的秦氿小心翼翼地拉著馬繩,光是這麼緩步前行,就已經佔據她全部的心思。

    皇帝與顧澤之一路走,一路說著話,話題圍繞著北燕。

    “皇上,北燕其心不死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大祁露出一點劣勢,他們必會捲土重來。”

    顧澤之說得這些,也是皇帝擔心的,他身體不好,雖然最近好轉了一些,但還是體弱。

    若是一國君主身體不佳,那麼很容易動搖軍心與民心,讓外敵有了可趁之機。

    複合弓只是拿來吊著北燕的手段而已。

    皇帝曾召了工部給秦氿制弓的匠人問過,由於每一張弓都有微妙的不同,因而齒輪的位置都需要額外計算,每製出一張複合弓就會有不小的損耗,這也就是意味著短時間裡,很難量產並在軍中推產。

    無法用在軍中的武器,哪怕再好,對於大祁而言,都是無用的。

    皇帝眉心微蹙,眸色幽深。

    如今這複合弓最大的價值,也就是讓北燕可望而不可得。

    越是忌憚,就越是不敢輕易開戰。

    大祁需要時間休養生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