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兩覺 作品

第六章 反向高鐵

    而前文提到的“飛鴿幫”,是隻有江湖人士和有錢有勢的人才能用得上的通信手段,普通百姓他們根本是不會接待的。

    再說交通,無論是駕馬車、騎馬、還是步行,走官道自然是最安全的選擇;官道路寬、路況也相對較好,且沿途每隔幾十裡就有一個驛站。驛站分“官驛”和“民驛”兩種,前者只接待朝廷的公務員,後者則會對一般百姓開放;當然,無論哪種,都是官府開的,你走官道自然就得給官家掙錢,除非你日行幾百裡,每天都能趕到城鎮裡去住客棧,或是願意在街頭露宿。

    另外,除了自己行路之外,還有一種選擇,就是乘“高鐵幫”的旅車。

    這個所謂的“高鐵幫”,雖然名義上是個江湖幫派,但誰都知道,其背後是官府在運作著的。

    他們的每一任幫主,全都姓高名鐵,與其說這是個名字,不如說就是個和職位綁定的稱呼;他們幫也從不摻和什麼武林中的紛爭,所以都沒什麼人知道這位高幫主的長相,其實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……因為這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替換掉的人。

    高鐵幫唯一的業務就是“載人運輸”,他們會分配車伕和各種規格的車輛,在各地往來接送旅客。

    不管你是江湖人物,還是普通百姓,亦或者是吃飽了撐著想體驗一下生活的官宦子弟,只要你買了“車票”就能乘他們的車。

    對很多想投奔親友、或是尋山拜師的人來說,買馬僱車又貴又難處理,步行則太慢,而且在路上待久了更加費盤纏,所以高鐵幫的旅車就成了很好的選擇。

    這次黃東來和孫亦諧,本來是打算買張“高鐵票”直接去洛陽的,這樣路上他們可以輕鬆些;從一個驛站到下一個驛站,不用自己認路,也不用每過一段時間就另僱車伕、花錢換馬之類的(這種長途旅行,被僱傭的車伕一般不會跟著僱主連跨好幾個省,同一匹馬也無法每天以相同的度拉車一直跑到那麼遠,所以做這種旅行通常要換好幾次車伕和馬匹,且每次都要和當地的馬販子討價還價),只要跟著高鐵幫的旅車,這些瑣事就不用他們操心了。

    孫亦諧作為杭州本地人,買車票這種事肯定是他來。正好,孫亦諧最近每天在家練功,也想出去透口氣,於是,在他們出前的三天,孫亦諧就抽了半天時間,到當地的高鐵幫分舵去買了車票,回來的時候還跟黃東來說:“我都搞定了!你放心好了!”

    黃東來當時也沒多想,覺得買個車票還能出什麼差錯不成?

    於是,今天,他們出的這天,就出事了。

    這二位各自揹著個包袱,孫亦諧手裡還拿著把三叉戟,興致高昂地來到了出的地方,然後孫亦諧把票一出示,人家告訴他:“您買反了,這是從洛陽到杭州的票。”

    孫亦諧當時就不爽了:“靠,洛陽到杭州和杭州到洛陽有什麼區別嗎?價錢應該也一樣的咯,你讓我們上去不就完了?”

    高鐵幫負責接待他們的那位也樂了:“那你從家裡走到這兒,和從這兒走到家裡也沒什麼區別,要不你就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孫亦諧聞言,惱羞成怒,抄起三叉戟擺出要叉人的樣子:“媽個雞的!你這什麼態度?還有,我買票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提醒我?你們賣票的那個人就沒想過,為什麼我人在杭州,要買從洛陽到杭州的票?”

    “我想想啊……比如說,你有個朋友住在洛陽,你想請他來杭州坐坐,所以就買張票,夾在書信裡,一併給他寄過去,這個合理吧?”高鐵幫那位回道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孫亦諧啞口無言。

    “再說啦,小夥子,你都五大三粗這麼大個人了。”那位還不依不饒,接著笑道,“若是個小孩兒來買票,出現這個情形,可能我們這兒賣票的會提醒一句,你這樣兒的來買,我們肯定認為你是想好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孫亦諧雖是想借機飆,但對方講得太有道理,加上旁邊還有好多等著車的都在圍觀他,搞得他越難下臺了。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……孫哥,可以了,給我個面子。”最終,還是黃東來上前,給了孫哥一個臺階,阻止了他進一步自取其辱的行為。

    可惜,儘管黃東來之後和高鐵幫的人好言交涉,但由於座位確實已經賣光了,他們還是沒能上車,而下一班去洛陽的旅車要等七天之後才有,那時候再出可能就趕不上中秋的大會了。

    無奈,二人只得臨時買票,上了輛去宣城的車,想著到了宣城再做計較。

    這一路上,黃東來自然免不了吐槽孫亦諧那“反向高鐵”的行為,孫亦諧自是繼續嘴硬狡辯,把鍋甩給高鐵幫的人。

    車裡的其他旅客就在他們的精神汙染下默默忍受著,也不敢讓他們閉嘴,畢竟他們其中一個拿著把像是大號兒糞叉的東西,而且看著挺狂躁的,萬一惹惱了他被叉了那多倒黴。

    就這樣,馬車繼續前進,中午時分,在一個驛站稍作停頓後,很快又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