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兩覺 作品

第四十六章 途經匪村

    不用說啦,村裡的男女老少都抄著傢伙在那兒埋伏半天了。

    在村長的帶領下,他們輕車熟路地在村口的空地上把三位少俠一圍,七嘴八舌地便開始破口大罵。

    說什麼的都有,反正大體意思就是你們現在撞傷人了,不能走,必須得賠錢,要不然咱跟你們沒完,我們村兒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。

    看到這兒大家也該明白了,說白了這就是碰瓷嘛。

    不過呢,這些村匪碰瓷和我們今天所熟悉的碰瓷還是有點不同的,他們要是訛不到錢啊,可不會跟你去衙門扯皮,而是真會動手弄你。

    當然,他們也不傻,如果他們覺得你是江湖或者綠林道上的高手,便不會輕易出手,因為有武功、習慣殺人的那種人,他們惹不起……

    但普通人打這兒過,肯定得掉層皮。

    今天也是巧了,因為孫亦諧他們偽裝得很好(黃東來的劍用布包好藏在行李裡面了,孫亦諧的三叉戟則縮小了),導致這些村民並未把他們當成什麼江湖人物,這才下了手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碰瓷兒是吧?”黃東來見狀,當時就笑了,“好啊,我看誰敢上來,正好讓我試試現在的功……”

    他剛要把那“力”字說出來,孫亦諧就把手往他肩上一拍,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:“誒,黃哥別忙,讓我來,咱們先禮後兵嘛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黃東來從孫亦諧的眼神和話語中讀出了什麼,很快便笑了,“呵……那好吧,孫哥你請。”

    看著這倆貨臉上的表情,雷不忌在旁直翻白眼,心說這幫村民又要招倒黴了。

    數秒後,孫亦諧翻身下馬,昂首挺胸地走到了那村長面前:“村長,幾個意思啊?你這……當我們是雛兒啊?還是傻啊?這就想訛錢?”

    “嗯?”吳村長聞言,兩眼一瞪,兇巴巴地回道,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,難道你們撞了人還想抵賴不成?”

    “是啊!你們想抵賴不成!”下一秒,那村長的大兒子幾乎是習慣性地在旁接了這麼一句,以壯其聲勢。

    他這一喊,周圍的其他村民也都跟著起鬨。

    一時間又是一片亂亂哄哄的車軲轆話,還是吳村長自己揮手讓他們收聲才停下。

    “我說村長,你們真要玩兒這套呢,也不是不行,都是混口飯吃嘛,但你們把小孩子都利用起來,有點兒不要臉了吧?”孫亦諧絲毫不畏他們,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,“這孩子從小就被你們帶著搞這些,將來還能有個人樣兒嗎?你自己這倆兒子被你帶成這樣,你就不後悔?你就希望你們村兒世世代代都在山裡搞這些?”

    他這話,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還挺扎心的,但在當下這個情境下……卻行不通。

    什麼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?這村兒裡的人就是典型了,他們從上到下從老到少,聽了這話可是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。

    因為他們真就不後悔……

    他們並沒有覺得孩子被自己教成這樣有什麼不妥的,他們自己的人生追求就是能在這村兒裡“老婆孩子熱炕頭”的就合上一輩子,從來也沒想過讓孩子擁有接受教育或是離開這種環境的機會。

    這些人的身上始終都有著一種極端病態的自私和扭曲的集體意識;充滿了矛盾,可悲,卻又並不可憐。

    “你他媽放什麼屁呢?你這小雜種,嘴上毛兒都沒有一根,倒教訓起爺爺我來了?”吳村長覺得孫亦諧的話聽來是“雞同鴨講”,而且看後者的態度根本不怕自己,所以他也是火了,直言不諱道,“今兒咱就是訛你了,又怎麼樣吧!”

    “這樣啊。”孫亦諧還是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,“那好吧,我給你錢。”說著,他就把手往懷裡伸。

    “誒?”這下,吳村長可是愣了。

    剛才還那麼囂張的人,怎麼突然又乖乖給錢了?

    但他轉念一想啊,又覺著:哦~我明白了,原來這小子是虛張聲勢,被我一罵一嚇,他就慫了。

    念及此處,吳村長便再度開口,補充道:“小子,你可別以為隨便拿個仨瓜倆棗的出來就能把這事兒打發了,今兒你至少也得留下這個數。”

    說到那最後三個字時,吳村長抬起了手,比劃了一個“十”的手勢。

    按他的意思,這是想訛十兩銀子。

    周圍的村民見了此舉,也都紛紛變了臉色,他們心說:今兒村長是真生氣了,以往訛五兩銀子都算是往大了說了,眼下竟然敲十兩。

    這年頭,什麼人出門揣十兩銀子路費在身上啊?你看這仨小子身上的破衣服,還有那三匹老馬,全抵上都未必值十兩。

    當然了,他們也知道,這價開出來,多了少了……也就那麼回事兒。

    這個村子搶劫是有規矩的,不會把人搶得一點兒都不剩,至少得留那麼一點東西讓人家能夠繼續上路,假如你們真把別人搶得一無所有了,對方沒準就賴在這裡不走或者跟你們拼了。

    “村長,這銀票您拿著。”掏了幾下,孫亦諧便將一張銀票掏了出來。

    村長接過一看,百川錢莊的票子,面額——一千兩。

    他當時就驚啦。

    有那麼一瞬間,他懷疑這是假的,但他仔仔細細看了又看,找不出分毫的破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