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南 作品

第 114 章

    聚會到深夜,清晨各家司機到位,幾個人才意猶未盡地散場,臨分手,瞿燕庭捋了下莊凡心微亂的頭髮。

    “庭哥,祝票房大賣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瞿燕庭溫柔笑笑,“但西裝還是別真空了……給他穿件襯衫吧。”

    休養結束後,瞿燕庭恢復忙碌,開始投入到電影的後期製作中,剪輯是非常重要的一環,他每天有大半時間和剪輯師待在一起。

    陸文如願以償得到唱主題曲的機會,高興得要命,天天屁顛屁顛地見詞曲老師,光在錄音棚的照片發了五六條微博。

    年代戲,內容上容易觸及敏感的地方,很多歷經辛苦打造了一部成片,卻因模糊的標準不小心越線,繼而不可挽回。

    瞿燕庭最擔心這一點,因此剪輯的過程中很疲憊,不單是在塑造一部電影,也是無可奈何地在自我審查。

    有一天回到林榭,阮風拍戲走了,鐘點工將書房以外打掃乾淨。

    重要的文件和劇本很多,瞿燕庭習慣親自整理,擦完桌子,他把近期收到的一沓名片摞好,拉開抽屜拿出一隻鐵皮餅乾盒。

    盒子專門裝名片用,瞿燕庭摳開蓋子,忽然停了下來。

    最上面是一張寫著私人號碼的便籤,號碼的主人是說過欠他一個人情的杜長翰。

    瞿燕庭拿起那張紙,捏緊了,入行這麼些年,他還不曾求過誰,也沒討過人情,可是為了電影他願意一試。

    電話撥通,他惴惴的,不確定對方是否記得他這個人,甚至擔心這其實是一個隨便寫寫的空號。

    正胡亂想著,手機裡傳來沉穩的一聲:“你好,我是杜長翰。”

    “杜老。”瞿燕庭欣喜地說,“我是瞿燕庭。”

    靜了兩三秒,杜長翰笑道:“後生,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,瞿燕庭登門拜訪,就電影的事情與杜長翰聊了一上午,他無意走捷徑,更遑論破壞行業規則,只想請對方在內容的保留上給些意見。

    剪輯工作日漸順利,另一邊,陸文錄完了主題曲,每天泡在攝影棚,拍攝電影宣傳需要的圖頻,然後和其他主演錄製綜藝節目。

    電影一共發佈了兩版概念海報,一版是黑底,陸文和餘孝卿背靠背,肖像一高一低一虛一實,兩副拔尖兒的男性側臉。

    第二版發佈得晚一些,是由瞿燕庭親自設計,海報上沒有人物,只在中央簡筆勾勒了孟春臺的背影,背影的兩邊延伸出浪花圖案。

    左邊的浪花是陰丹士林的藍色,右邊的浪花是絲絨旗袍的赤紅,一面剋制,一面肆意,孟春臺從旖旎紅塵裡走過,最終消逝於滾滾波濤。

    兩行瘦金小字由上而下,道不盡糾葛的關係——

    春臺生碧芝,濃素總相宜。

    直至年底,電影《藏身》曝光了終極預告片。

    歷時一年多,從《臺前幕後》便備受期待,粉絲翹首以盼,整個電影圈都想一睹優劣的新人導演處女作。

    點開預告片時,瞿燕庭的指尖微微戰慄。

    像等到一班遲來的車,像鐵樹開花,像吃到葡萄藤上最飽滿的那一顆,像懸了太久的念想落地,變成最洶湧的安慰。

    片頭浮出一行字,是瞿燕庭遒勁的筆跡。

    ——僅以此片獻給我的父親。
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  杜長翰是去年瞿燕庭師父介紹給他的大佬,他改的腦殘劇是杜長翰女兒公司的劇,所以杜說欠他個人情,給了他號碼,他一直收著。另外,因為他不讓陸文穿真空西裝,陸文鬧脾氣在家光膀子,感冒輸了三天液(壯實男孩本文第一次生病)